第(3/3)页 如果有充足的治疗费用,那么叶月父亲将会有治愈的可能。 “如果有充足的治疗费用”的潜意思是: 昨天平川哲文垫付的医疗费还是不够。 在从医生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刻,平川哲文的的确确对一句话有了非常深刻的认知: “世界上只有一种病,那就是穷病。” 这句话当然极端,但不可不承认,至少对于叶月来说,这句话再正确不过。如果有足够的钱,他们家绝对不会到今天的境地。 …… 一切结束之后,平川哲文和叶月礼弥走出医院了。 两人一同到达了宇治川,这个他们相当熟悉的地方。 叶月礼弥想散散心,平川哲文陪着她,就像当初的时候这名少女陪在他身边一样。 不过当时是夏季,现在都是十二月冬季了,时间真快。 这样的感慨中,两人的脚步沿着宇治川不断前行着,而随后打破了和谐的脚步声的,是叶月礼弥。 “平川。”身边的少女讲话了。 “嗯,我在。”平川哲文的目光从依旧平缓流动着的宇治川上挪回来,“怎么了?” “你知道……”平缓静谧的流水声中,叶月礼弥的声音很轻,“我为什么想要让母亲忘记这件事情吗?” “应该……能够猜到一点。” “能猜到吗?” “嗯。” “……” “……” 这个世界上大致有两种人。 一种人,如果做出了什么行为伤害了其他人,那么在愧疚中,为了弥补错误,他们会不断做出努力,去接近对方,去修复关系。 而另一种人则不同,当他们做出了愧对其他人的事情的时候,在愧疚的情绪之中,他们的选择是……逃避。 为了安抚自己的内心而逃避,只要看不见错误了,那就没有错误。 甚至极端一点的,会进一步伤害对方以证明自己先前的行为没有错。 平川哲文其实不知道叶月母亲是哪种人……不过,根据性格,幼稚的人更有可能会选择第二个做法。 叶月礼弥接下来的发言证实了他的猜测。 “只要母亲还记得,那么这件事情,就再也不可能结束了。” “嗯。”平川哲文应道。 ——遗忘是新生的开始。 他忽然回忆起了这句话。 所以,叶月礼弥终究还是不能割舍这份关系……但是事实上谁能轻易割舍? 那个在她父亲的生病前,稍显任性、孩子气、陪伴着她、也会说她“吹得天下第一好”的母亲……终究是存在过。 存在于她的记忆里。 “那你呢?”平川哲文问。 “我?” “嗯。” “我会记得。” “……” 记得这种悲哀的记忆不是什么好事。 伤痕终究是不能完全愈合,已有的事情抹除不了,于是叶月礼弥决定她自己背负。 “好啦,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。” 持续安静了好一阵子之后,叶月礼弥忽然抬起脸来,回望着他的视线,嘴角出现了些许笑意。 “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。” “反正……” “我要大学了……不是吗?” “……嗯。”面对通红着眼睛,却带着笑意的少女,平川哲文只能点头。 叶月礼弥的语气进一步变得很是轻松起来。 “之后怎么都好啦,反正大学之后应该就很少回家了。” “而且,父亲还需要母亲。” “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呢……” “等到父亲痊愈后,就算我不在家里了,他们两人也能过得很好吧?” “所以啊,只要我记得就好……母亲就不用记得了。” “如果她记得这件事情的话,以后面对父亲的时候,可能还是会有愧疚的吧?” “而且万一还让父亲知道了这件事……” “那样子,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有裂缝了。” “我才不要当这个罪人呢。” “对吧?” “……” “和你讲话呢,怎么不回我?” “……” 平川哲文停下了脚步,无言地盯着叶月礼弥。 “怎么?一直盯着我,不会要趁机对我做点什么事情吧?” “……” 在少女带着笑意的询问中,平川哲文伸出了手,轻轻拭去了这名少女溢出的、顺着脸颊淌下的泪水。 “喂——未经允许,对一名女高中生动手动脚可不行呢。” 叶月礼弥不满地皱了皱鼻子。 “小心我报警抓你哦。” 新 /129/129686/31976363.html 第(3/3)页